優質搬家只爲癱兒上學
李乃琦的父親絞盡腦汁爲他特制了多種工具,最特別的是輪椅的扶手裝了特殊的支架,做成一個學習桌板,這樣他可以坐著輪椅上課。
“學校很美。”坐在輪椅上的李乃琦看著陽台外面說。
他,是中山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的新生,今年佛山三水區的高考理科總分狀元。
誰會想到,這個1歲時被醫生診斷爲“基因突變引起神經損傷,未見活到成年”的小孩能活到20歲；更讓大家想不到的是,這個四肢癱瘓的小夥子竟以總分648分成爲三水區高考狀元。
他的成功,是他和母親用辛酸和汗水換來的:母親張筱燕每天早晨五點起床,背著行動不便的他上學,堅持了12年。這一次,母親將陪著20歲的他在中山大學求學四年。
鑒于李乃琦的特殊情況,中大爲李乃琦母子安排了一套有電梯的教師宿舍,這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。筆者10日看到,這套兩房一廳的50多平方的宿舍寬敞明亮,連家具、廚廁都配備了。張筱燕說,讓他們住這麽大的房子真是“糟蹋了”。
犧牲型母親
張筱燕的家庭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,丈夫開了一家五金工廠,賺錢養家,她操持家務、照顧孩子。
“養他一個頂別人十個”,“他真的讓人精神崩潰!”10日晚,在筆者面前,張筱燕對兒子發起了“牢騷”,乃琦對母親的這些話腼腆地微笑以對。
“母親分爲四種,犧牲型的,賢妻良母型的,自我型的,享樂型的。”張筱燕說。聽到這話,我們把目光投向乃琦,他看著母親,毫不猶豫地說,“她是犧牲型的。”
張筱燕永遠把兒子看得比自己重要。“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他,我要給他高質量的生活。”爲了照顧兒子,10年前,張筱燕就辭職開始了“全職”陪讀生活。
當別人勸張筱燕放棄這個帶給家庭沈重身體和精神負擔的兒子時,她斷然拒絕了。“如果把他送到福利院或扔掉,那他以後的人生怎麽辦?”對于乃琦的成長,張筱燕傾注了所有的心血,甚至犧牲了全部的個人享樂。
今年初,張筱燕和幾個朋友約好三家人一起去海南玩,但乃琦“不高興去”,張筱燕便放棄了出遊計劃。“當時我就想啊,乃琦去那裏除了坐在輪椅上看我們玩還能幹什麽?”她爲自己當初草率做出的決定懊悔不已。
張筱燕不明白,爲什麽有人會因爲自己的小孩有一點缺陷就忍心遺棄,“他們有沒有想過孩子以後的人生?”
張筱燕對兒子的愛感動了上蒼,李乃琦打破了醫生的預測,並一步步邁向象牙塔。
事實證明,張筱燕夫婦當初的選擇是對的,兒子帶給他們的驚喜遠多過負擔。李乃琦先後獲得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三等獎、2007年全國中學生英語能力競賽二等獎、2008年廣東中學生生物學聯賽三等獎等衆多獎項。
其實,張筱燕夫婦對乃琦沒有太高的要求,“我們只想他快樂,考上中大完全是個意外。”
專車上學
12年來,張筱燕堅持每天背著李乃琦上學,而今,他們即將開始的是四年專車上學生活——爲了方便,李家買了一輛小面包車,每天將由張筱駕車送李乃琦上學。
“學校太大了,我要開車接送他才行!那輛小面包已經被我們折騰得不成樣子了!”隨之而來的是幾聲爽朗的笑聲。
“昨天是開學典禮,李乃琦很興奮啊,以爲要發書了,結果去了什麽也沒有拿回來。我們就奇怪了,開學典禮怎麽不發書呢?”講到這裏,母子倆相視一笑。
到學校已三天了,沒有書看的日子對李乃琦來說有點無聊。開學典禮後,乃琦就嚷著要母親帶自己去圖書館轉轉。張筱燕說:“圖書館是很重要的地方,乃琦應該好好利用。”
學校的飯堂、教室都設有殘疾人通道,但圖書館門前上百級的階梯讓母子倆傻眼了。“我們圍著圖書館轉了幾圈,就是找不到進去的通道。”張筱燕不禁感歎,“這裏的圖書館是不讓輪椅進去的啊!”
經過多次仔細“搜索”,張筱燕終于在圖書館右側找到了一個電梯口,可以通過它進圖書館。
11日,李乃琦告訴筆者,“我們和學校商量好了,以後進出圖書館保安會給我開門。”
目前還不能進圖書館,乃琦便在學校特意租給他們的教師公寓裏上網。他喜歡在陽台上網,邊上網邊看外面的景色。陽台對面是一條通向大學城外環的馬路,兩邊是綠蔭蔥蔥的小山坡。遠眺不遠處臨江的外環路,乃琦出神地說,“外面的風景很美”,眼神裏、話語間,充滿了對大學生活的期待。
家隨校走
李乃琦小時候和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可愛,然而1歲時的一次感冒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,七八歲時,他還在學習走路。
那時,親戚們都勸張筱燕夫妻倆放棄乃琦,再生一個,但他們沒有這樣做。“我每天不停地給他吃東西,吃最好的。幸運的是,他竟然活下來了!”但由于脊髓受損,乃琦四肢出現功能障礙,只能坐在輪椅上生活。
到了上學的年紀,李乃琦的情況讓母親覺得“讀書對他來說比別人更重要”,于是堅持要讓他上學。可是一個下肢癱瘓的孩子要上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因爲神經受損、四肢無力,乃琦很不經碰。小朋友輕輕一碰,他就可能滑倒,摔傷擦傷是常見的事。因爲太容易受傷,很多學校都不肯接收他。一連遭到幾間學校拒絕後,張筱燕給他找了一間只有7個人的村辦小學。
爲了照顧兒子,張筱燕特意換成夜班工作:每天下午4點上班,晚上12點下班,這樣白天就有時間接送兒子上學,一天要來回四趟。“他讀初中時,我們家在三樓,我就把他從三樓背到樓下,然後用車載他到學校,再背他進教室。”
“爲了照顧乃琦上學,他每升一次學,我們就優質搬家,一共搬了三次。我們家一直住在他就讀的各個學校的對面。”如今,乃琦考入了中大,張筱燕便把家搬到了廣州番禺區的大學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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